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耄耋老人曹越华谈滇缅抗战
2012-10-15 10:08 中国远征军网

  曹越华,出生在四川省邻水县一个书香门第家庭。1932年到1942年,分别在重庆市立初级中学(现重庆一中)、求精中学、重庆复旦大学读书。未及大学毕业,投笔从戎去了昆明,随后到了印度、缅甸,直接面对“二战”的枪林弹雨。

  口述:抗日战争期间,战火所到之处,中国国土虽大,容不下一张书桌。北京天津等地的大学曾被迫转移到云南昆明,组成了西南联大,读书不忘忧国,忧国不忘读书。国难当头,那时候很多的学生都投笔从戎,为国效力。中国的抗日战争1943年进入关键的一年。我即将毕业于(重庆北碚夏坝)复旦大学文学院外文系。由于同盟国中印缅战区反攻战况的需要,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外事局来校招征英语译员,校长吴南轩推荐我前往应招。

  刚去时我被分配在昆明的炮兵学校。炮校除受训的学员由我军的大队部管理外,行政及教学事务均由美军主持。我1944年7月突然接到命令调往印度。在印度呆了一两天,便直飞缅北重镇密支那。密支那是双方必争的焦点,已被日军侵夺。我被派送到重新组建的中国驻印度军队。这是一支由美国史迪威将军为总指挥、罗卓英(后为郑洞国)为副总指挥、柏德诺为参谋长的新劲旅。我在该部新1军88团第3营当翻译官。

  收复密支那的战斗打响后的8月4日这一晚,是我参战终生难忘的一晚。第3营特意为我挖了一个单人战壕,形如中国农村一个田间蓄粪池,其上用树干搭起“人”字形撑架,并用军用雨布盖面。半夜后大雨如注,很快我的弹丸之地被雨水灌满,我只能手捧衣物站在其中浸泡。

  战斗打响之后,四周的枪声、炮声、雨声交混在一起,到处火光升腾、硝烟弥漫,不知自己是处于我军控制区还是日军接近区,也无法与自己部队取得联系。我就横下一条心,作出牺牲的准备。当时我有三点感受特深:一是对死亡的恐惧感,二是对母亲养育的恩爱感,三是对我在昆明交上的一位交大毕业的美丽姑娘的思念感。

  好不容易才熬到天亮,方知此夜是日寇撤出密支那的最后挣扎。第二天,缅北重镇密支那即全部被盟军收复。

  我们在清理战场时,从地道中搜出一日寇尉级军官,年约三十岁,熟悉汉语,似受有相当程度的教育。我们对他的审讯是以汉语书面形式进行,他在我们准备的一张白纸上,以柳字体端端正正写出“中国必胜、日本必败”八个大汉字,讯问其它情况,他均一一作答。

  在密支那市区一街道的转弯处,我们还发现一具日军死尸。由于时间较长,且时值夏季,死尸已全部腐烂,成为了一堆巨大的人体形的咀虫躺卧在路中。

  攻克密支那之后,我们利用雨季在此地作了一月多的休整,中国驻印军奉命进行了改编。9月下旬,继续向南推进,直至缅甸中部重镇八莫。在此征程中,我曾随同师长唐守智会见了前来阵地视察的史迪威将军,我担任翻译。当时我们正在一前沿阵地的小山头上,看到中国军队正在追击逃散的日军,史迪威将军高兴地说:“给我狠狠地打。”

  我们师11月中旬承担了主攻南坎的任务。南坎是中缅公路上的一个重镇。12月9日,中国军队主力与日军遭遇激战,日军利用居高临下的有利地形,突破中国几处阵地,师指挥所也遭袭击。师长唐守智亲自带领自己的特务连,与日军混战。

  日军15日夜猛攻中国军队所在的高地,发射炮弹五千多枚。唐守智亲临前线指挥,由于战斗空前激烈,不时传来排长、连长阵亡的消息,当他听到第90团3营阵地完全被毁、营长阵亡的消息,愤怒至极,突然端起机枪,身先士卒,发起猛攻。他那声嘶力竭的指挥,超人的力量,已永远定格在了我的脑海深处。

  日本1945年8月15日宣布无条件投降那天,我们正行军到贵州省安龙县,获悉喜讯,我马上离开了部队,返回了昆明,在办理完有关手续后,即与早就等候在春城的心上人喜订了良缘。然后再回到重庆,在北碚复旦大学交上了一份“为祖国而战”圆满的“实习”答卷,补完学分,获取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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