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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清滇缅公路——滇西抗战的最后一战
2018-12-14 11:25 中国远征军网

作者:大卫·理查森军士,《YANK杂志》记者
Story by Sgt. Dave Richardson - YANK Staff Correspondent – 1945
YANK杂志(军事周刊)
March 17, 1945
翻译:戈叔亚

戈叔亚注:

这是在1945年1月,在云南畹町边境的缅甸南坎小镇滇缅公路沿线发生的一次小型战斗。这时,在云南的中国远征军和中国驻印军大兵压境,胜利会师近在咫尺,雷多公路和滇缅公路通车也是近在咫尺。但是却遭到了埋伏的日军狙击手的暗算。中国驻印军出动战车第一营,可谓杀鸡用牛刀!

 本来这是一场不足挂齿的小游戏,但是这是滇缅公路、滇西抗战,甚至可以说是云南境内的最后一战。这个小战斗,耽搁了云南人是全中国抗战胜利的看到曙光的第一人。稍微耽搁了云南人得到这个殊荣一点点时间,因此,这次战斗也列入了史册。

以下是全文:

缅甸北部:

冬天阳光明媚,一群美国大兵开着中型谢尔曼(Sherman)坦克轰隆隆地在尘土飞扬的公路上开过来,来到一个小村庄然后开火,这是两年战役的最后战斗,为的是重新打通中国的陆地公路。这是亚洲太平洋战争中一次最漫长和最艰苦的单独的战役。

非常奇怪,战役进入了最后阶段和开始差不多,1943年早期,约瑟夫·W·史迪威将军领导的进攻战役开始了。一个排的中国士兵占领了一个缅甸的小村庄Sharaw,标志着战役的开始。以后战役逐渐发展成为数千步兵、炮兵和常常还有几个排的战车参加的城市围攻的全面战斗。城市就是密支那和八莫。而这个早晨,这个战役接近了尾声,就是占领另外一个朦胧的村庄,叫做Pinhai,仅仅只有数十个士兵参加。

战役时期,在缅北这个两年来, 80%的战斗都是由中国的几个师完成的,但是这次是美国部队往往是先头部队;是中美临时战车团的美国大兵。我如同一个枪手坐在指挥战车里面。

“前方有一个村庄,”来自芝加哥的Edwar Zura军士(S/Sgt.),战车排长,在早上09:10分对着对讲机说。“看见右边一个土堆后面的最大的草棚了吗?用机枪打它。这是一个日本人的机枪阵地。”

炮手是来自马里兰州巴尔的摩的Robert M. Van Sant军士(T/4)用我们坦克上的75炮向土堆开火,远方火光烟雾腾空而起。

突然我们看见三个影子跑到树桩篱笆后面。“打打打!他们是日本人!”司机是来自马萨诸塞州州的Pittsfield的Theodore Janis军士(T/4)叫着,我在他的后面。

我用坦克机枪瞄准树桩一个连发点射,打到了人影的下面。和我们并排另外一辆坦克对着这个小村子开火。前方四间茅草房中弹爆炸,隆烟滚滚。坦克冲开树桩篱笆发现日本人就射击,碾平了2-3个碉堡。早上09:40,战车的活干完了,中国步兵走过来了。

我们返回到了聚集地,开心地打开舱门爬出来,暴露在阳光下吃着K-级食品。没人注意到日本人的坦克炮,或者是地雷、或者迫击炮或者是炮兵突然打了过来。敌人的回击微不足道。“战斗规模不大,是吗?”一个美国大兵说。“不大,该死!”另外一个回答。然后一个上校开着吉普车过来了。

“伙计们,公路通车了。”他兴奋地大叫着。“这个村子是日本人最后的据点。中国的38师报告说他们向前推进了2英里多,到了滇缅公路上了,撞上了从中国来的中国远征军。你们下面的任务是上滇缅公路,向公路的右边侦察勘查公路以南2-3英里的范围,扫清这个地方的日本人。”

坦克沿着公路前进,这里是八莫到滇缅公路的最后一段利多公路,然后绕过了一段日本人铺设的雷区,在11:13分到达了利多公路和滇缅公路的交叉口。我们到达时,穿着破破烂烂的兰灰色军装的中国士兵在这里和我们会合-他们是从中国打过来的中国远征军士兵,他们多来的地方有的是世界上最高的山脉。他们看到我们的中型坦克张口结舌的,因为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过。

“伙计,”Zura对着无线电叫着,“我们这里有值得写信回家的事情。我们是利多公路和滇缅公路交叉点的第一批美国兵。”

我们再次钻进坦克,到滇缅公路以南,用潜望镜观看。没有发现日本人,仅仅是公路和秃山和田野。我们回去途中看到一队中国步兵,他们端着机枪仔细查看着每一块土堆草丛。当我们再次回到两条公路的交叉口时,那里有许多军官、美国兵、中国兵和记者都聚集在那里,记者站在一辆打开的轻型坦克上面。我们赶快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们的轻型坦克在你们后面,”来自密苏里州Joplin的坦克炮手Steve Condon军士说,当我们刚刚上了滇缅公路,突然有一挺Nambu(机枪的名字)机枪向我们开火-也许是因为我们是所有车辆中唯一敞开的。我们的坦克指挥官Red Miller(来自美国开曼群岛Hazar的Eaton Miller上尉)发现了开火的地方,我们就朝着开火的地方开去。然后我们发现在一条壕沟里面的2挺日本机枪,大家很兴奋一起朝敌人开后,然后上去侦察发现他们都被消灭了。我猜想你会说我们的坦克打死了这次战役的最后两个日本人,战役的目的就打通滇缅公路。

现在是战役的最后一天,两年前,史迪威将军发动了这次战役。当时的人马不多:第一次缅甸战役残留下来的人员,有中国新38师,还有中国新22师参加反攻,他们就是不久的1942年日本扫荡缅甸时被赶出来的。这两个师在印度经过美国的训练和重新装备,然后返回缅甸,这两支部队成为了中国装备最好的部队。他们,还有后来过来的三个师:14、30和50师在1944年夏天空运到过来参加密支那作战-这是缅北战役最残酷激烈的战斗。

但是中国人从来还没有单独能够完成战斗任务的。他们需要美国第十航空队,这个航空队有空运军队的单位和战斗空运中队的飞机成为了密支那作战的部队每天空投食物和军火和装备的重要供应线,第十航空队的战斗机和轰炸机消灭了数百个日军桥梁和沿途目标,压制在缅甸的日军空军部队,现在如果能够看见一架日本飞机那是非常希罕的事情。中国人还需要美国人训练的克钦巡逻兵(Kachin Rangers)部队的帮助,他们是敌后游击队,活跃在群山中。

他们还需要梅里美的美国特种部队,劫掠者和他们的后续者”Mars Task Force(火神特遣队)”,他们多次神秘地穿插到敌后,切断了日军的退路,使得日本人的最后供应也短缺了。中国人还需要英国人和印度人的温盖特的亲迪部队,他们由Phil Cochran上校领导的第一远程突击滑翔机队,飞越150英里到达日本人的后方,花了数月的时间,偷袭日本人的基地、打劫火车、封锁公路和切断桥梁。还有英国人的36师,他们进攻曼德勒的中国人主力的右翼部队,他们撕开了日本人的防线。他们还需要所有的战斗装备,包括在前线后面的数千美国工兵、军需人员、通信兵和医院,都在为他们服务。

同时,中国远征军于1944年5月横渡怒江开始了他们的战役,从中国向这个公路的交叉口推进。尽管这样,在地面战斗的战役的另外一边就是高达数千英尺的高黎贡山山脉著名的“驼峰航线”,所以中国远征军也需要支持。他们得到了弗兰克·多恩准将领导的美国Y部队作战人员的支持,Y部队为他们提供无线电通信设备、战术帮助和物资供应线。他们还得到来自十四航空队的支持,后者为他们同样提供补给和在中国的空中支持,同样第十航空队在缅甸也是这样,他们在汽油缺乏的情况下对抗着强大的日本空军。

战役非常艰苦,不仅仅是因为日本人,也包括气候和地形的恶劣。在6-9月的雨季——这里是实际上条件最恶劣的——卡车陷入泥泞、飞机无法起飞,或者暴雨导致了数百架飞机事故,患病增加。这里由高达5,000-7,000英尺的山脉,丛林茂密如同太平洋的新几内亚,数千河流小溪。冬天非常寒冷,无法携带更多的准备,哪怕是一条毯子,到了夏天又是酷热和大雨,大部分地区降雨量超过140英寸。

战役只能遵循古代的步行,因为战斗的地区没有公路。比如,中国新38师步行超过了1,500英里;劫掠者和钦迪特部队也步行700英里,火神特遣队也走了500英里。这里和大部分战役的步兵不一样,美国兵和英国兵不得不自己携带自己所需的所有装备,而不是由卡车运输。骡马携带着无后座力炮和弹药、无线电、医药品。伤员无法后撤到医院:只有军士驾驶的小型L-5联络机可以飞行。

和美国兵有关的还有,由于这是一个临时拼凑的战区,所以推土机司机成为了坦克手、办公室和通信人员成为了驭手、工兵成了步兵、军械员成了坦克炮手、驭手变成了炮兵。

有时一个星期只有K级食品。这是一个占领的城市一无所有的战役:这里没有酒,没有女性,或者可以观看的美景、或者没有娱乐聚会—唯一有的是茅草屋和大量腐烂发臭的日本兵的尸体。

总的评述这个战役,它的重要性是勿庸置疑的:重新打通中国的陆地通道,使得战胜日本的那一天早一点来临。大部分的美国兵他们都会同意一个坦克兵的说法:“和欧洲、太平洋战区相比,这里不过就是一些小的马铃薯。但是我要说的一件事就是:这里就是抵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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